1.被遗忘的悲剧

与1994年发生在卢旺达的震惊世界的种族大屠杀相比，在同一时期的布隆迪上演的人间惨剧几乎被人遗忘——就像同样鲜为人知的1972年发生在布隆迪的导致十数万人丧生的另一场大屠杀“Ikiza”（基隆迪语，意为“浩劫”，关于这场屠杀可参见本人过去的投稿ac30411289）一样。在1993、1994年的短短两年间，布隆迪连续换了5个总统，任期最长者也仅在位百余天，其中更是有两位总统先后死于非命。1993年10月，布隆迪首位民选总统、胡图族政治家恩达达耶被图西族政变军人残忍杀害，这起血腥事件直接酿成了一场席卷布隆迪的种族仇杀、导致10万胡图人和图西人丧生，数十万人流离失所，动乱直至1993年底才告一段落（关于恩达达耶之死，参见ac32820684后半）。布隆迪新政府还没来得及恢复国内秩序，1994年4月，宣誓就职仅两个月的新总统恩塔里亚米纳在与卢旺达总统同乘专机回国时被武装分子击落身亡（关于这起空难，参见ac33084210后半），又给这个本就多灾多难的国度蒙上了一层更加深重的阴影。

梅尔基奥·恩达达耶，1993年7月当选布隆迪总统，103天后即在军事政变中被杀

西普里安·恩塔里亚米纳，1994年2月当选布隆迪总统，60天后即与卢旺达总统哈比亚利马纳一同在空难中遇难

很难指望世人能够记住几乎还没来得及留下任何功绩的恩塔里亚米纳，这位总统的死就像布隆迪这个国家的悲剧一样，被同一时间发生在卢旺达的更大的悲剧掩盖了。空难发生后不久，布隆迪议长西尔维斯特·恩蒂班通加尼亚（Sylvestre Ntibantunganya，胡图族）向全国发表演说，他呼吁全体布隆迪国民保持冷静。与空难发生后迅速陷入暴乱的卢旺达不同，布隆迪这时至少名义上还存在着统一的中央政府，因而在总统遇难的第一时间，布隆迪局势还未立即走向彻底失控。然而，就在布隆迪举国为总统之死而哀悼的同时，在首都布琼布拉的街头，一些图西族极端分子却大张旗鼓地举行庆祝游行，为他们所厌恶的胡图人总统的丧命而欢呼喝彩，这个国家的族群撕裂由此可见一斑。在令人压抑不安的气氛中，4月6日，恩蒂班通加尼亚根据宪法临时接任布隆迪总统。

布隆迪第8任总统恩蒂班通加尼亚

作为代表胡图人利益的执政党“布隆迪民主阵线”（FRODEBU）的核心领导人之一，恩蒂班通加尼亚资历颇深，曾先后在恩达达耶和恩塔里亚米亚政府出任要职。1993年10月的军事政变中他侥幸逃过一劫，但他的妻子却不幸被杀，那成为他最痛苦的一段回忆。然而，接过政权的新总统尴尬地发现他什么也做不了，而他的国家却正在重蹈覆辙。事到如今，胡图族和图西族已经很难再建立互信了，两个部族之间只剩下仇恨和敌意。强硬派胡图人渴望像他们在卢旺达的同族那样，把图西族赶尽杀绝；而掌握军队的图西族极端派也同样厉兵秣马、准备镇压胡图人的武装反抗。政府内部也纷争不休，各个政党难有共识，作为温和派的恩蒂班通加尼亚夹在中间两头受气，最后连他的执政党也因内讧而四分五裂。面对愈演愈烈的种族仇恨，面对层出不穷的极端组织、暴力团伙和武装分子，混乱、分裂的布隆迪政府早已无能为力。

2.“梅开二度”

布隆迪的外部环境也急剧恶化了。在北方邻国卢旺达，大屠杀彻底引爆了胡图人与图西人的仇恨。随着图西族爱阵在大屠杀爆发后展开反击，数十万害怕遭到报复的胡图人蜂拥逃亡布隆迪。其中不乏大屠杀的刽子手，还有大批因1993年的种族冲突而逃到卢旺达的布隆迪难民也跟着返回祖国。这些人带来了杀人的武器，更带来了与图西族的历史宿怨。他们一边在布隆迪的难民营里建立基地、对卢旺达发动越境袭击，另一边又与布隆迪的胡图族极端派串联，协助后者攻击布隆迪的图西人。扎伊尔的蒙博托也参与进来，为胡图族武装提供庇护和支援。蒙博托过去就是卢旺达胡图族政府的亲密盟友，但他此时出手援助则是希望通过对胡图族难民和流亡武装的支持，显示自己对地区局势的影响力，从而增加自己在同国际社会讨价还价时的筹码。外部势力的介入使本就动荡不安的布隆迪局势更加岌岌可危。

1994年，由于卢旺达爆发内战和大屠杀，导致200万卢旺达难民逃往布隆迪、扎伊尔和坦桑尼亚等国，引发震惊世界的“大湖地区难民危机”

非洲“大湖地区”诸国，跨境民族的存在往往使一国的战乱波及到多个邻国，造成地区局势的整体动荡

1994年7月，图西族爱阵取得卢旺达政权，血腥的卢旺达大屠杀终告结束。然而，布隆迪的局势却还在进一步恶化。新的卢旺达政府虽然以民族和解为政治号召，但核心权力掌握在图西族的爱阵手中。对于流亡到邻国的大批胡图人，爱阵始终保持高度警惕，特别是那些仍企图反攻卢旺达的胡图族武装，更是爱阵新政府的心腹大患。为此，卢旺达新政府大力支持布隆迪的图西族，卢旺达爱国军（Rwandan Patriotic Army，RPA，由原爱阵武装改组而成）更是多次越过边境、突袭布隆迪境内的胡图族营地，并与图西族控制的布隆迪军队以及其他图西族武装组织合作，打击布隆迪境内的胡图族势力。布隆迪不管是胡图族还是图西族，都开始与来自卢旺达的同族势力紧密合作，对异族武装分子乃至平民刀兵相向。到这时候，布隆迪实际上已处于内战状态，暴力袭击、武装冲突已是家常便饭了。

在此背景下，从1994年下半年到1995年，虽然联合国、非统组织以及坦桑尼亚等非洲国家多次进行斡旋，试图避免布隆迪爆发卢旺达那样的种族屠杀；然而，组建新的布隆迪政府的数次尝试还是不出意料地失败了。1994年9月，布隆迪主要党派达成了一个分享权力的协议，约定由胡图人恩蒂班通加尼亚出任总统，图西族的卡尼恩基科（Kanyenkiko）出任政府总理，并规定图西族将出任45%的内阁部长席位。结果，这个看似不偏不倚的“权力分享协议”在图西族以及胡图族的极端派那里都只收到了大片反对之声，少数温和派政治家根本无力挽回局势，他们自己还要被来自同族的反对派扣上软弱妥协的帽子而赶下台，甚至遭到暗杀。没用几个月时间，在图西族的“民族进步统一党”（UPRONA）的不断反对之下，不够强硬的卡尼恩基科就被换掉，新政府摇摇欲坠。

恩蒂班通加尼注定一无所成。他被认为是缺乏领袖才能和魄力的人物，没有应对乱局的手腕。作为一个温和派，他既被图西人攻击，也被胡图族的极端派责难，就连政府内部都有一堆异见分子给总统拆台。更致命的是，图西族极端派一直掌握着布隆迪的军队（布隆迪政府军中95%是图西人），没有枪杆子的总统与花瓶没什么两样。面对军方要求严厉镇压胡图族的武装袭击活动的一再威胁，恩蒂班通加尼亚总统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允许军方扩大戒严。1996年6月，恩蒂班通加尼亚前往坦桑尼亚参加地区安全峰会。这位总统无奈之下求援于国际社会，希望各国向布隆迪提供“军事援助”。此番表态引得图西族反对派和军方大为光火，认为总统是想引入外国力量来对付图西族，布琼布拉立即爆发了反对总统的大规模游行。冲突、动乱永无宁日，每月都有超过1000名布隆迪人丧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996年7月，布隆迪的一处图西族难民营遭到胡图族极端分子袭击，造成300多名图西人遇害。惨剧发生后，恩蒂班通加尼亚前往葬礼现场出席哀悼活动。然而愤怒的遇难者家属根本不领情，他们用石头“迎接”前来参加悼念仪式的胡图族出身的总统，迫使总统坐上直升机仓皇逃跑。内乱的持续升级使得恩蒂班通加尼亚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成为下一场政变或暗杀的目标，在可能的死亡威胁面前，这位总统终于失去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7月23日，他逃往美国驻布琼布拉大使馆寻求庇护。总统出走后不久，7月25日，图西族军人出身的前总统布约亚发动军事政变，宣布军方重新接管布隆迪政权——实际上布隆迪军方从来没有真正交出他们的军权，对图西族军人而言，政变不过是他们从幕后重新走回台前罢了。

通过军事政变两度出任布隆迪总统的图西族强人布约亚。布约亚是一个备受争议的人物，一些人指责他实行军事独裁，另一些人则肯定他推动了民主改革与种族和解，2020年布隆迪最高法庭缺席判处布约亚无期徒刑，同年他在国外因新冠肺炎去世

对布约亚来说，这场政变更有特殊意义。将近十年前的1987年9月，正是通过一次成功的军事政变，布约亚推翻了他的前任巴加扎，成为布隆迪的末代军事独裁者。后来，他曾宣称要顺应形势、推动改革，把权力交给民选政府；在1993年参加总统选举失利后，面对不满的图西族民众，他也曾劝说全体布隆迪国民承认大选结果。然而，几个月之后，民选的恩达达耶总统就被图西族政变军人残忍杀害，很多人怀疑布约亚是这次政变的幕后主谋之一。而1996年的政变更是让布约亚第二次登上总统宝座，也更加令人怀疑他在1993年竞选失利辞去总统一职后是否进行了不可告人的阴谋。他重新登上了权力的巅峰；与此同时，他也因这次非法的军事政变而备受国际社会的谴责与制裁。

3.恩威并施

在很多人眼中，布约亚的二次政变是图西族军事独裁统治的复辟；不过，布隆迪国内外的客观形势已经很难让卷土重来的军政府重新恢复昔日的地位了。布约亚上台后一方面对胡图族的武装叛乱进行严厉打击，另一方面也对胡图族的政治势力进行安抚。1998年，他与胡图族政党控制的布隆迪议会达成了合作，双方同意实行过渡宪法，布约亚则于同年正式宣布就任布隆迪总统。由于布约亚的让步，国际社会因此也逐渐改变了态度，不再像政变发生之初那样对布隆迪政府施加严厉制裁。此外，依托对武装力量的控制，布约亚政府逐步收编了各路图西族民兵武装，特别是一些前身为街区黑帮、又得到图西族极端派政党幕后资助的青年帮派组织，这使得图西族极端派无序的暴力活动得到了一定的约束。

但是，政变上台的布约亚终究存在合法性不足的问题，胡图族极端武装的反叛活动因此有增无减。1996年后，布隆迪又和卢旺达一起卷入了两次刚果战争，虽然战争推翻了支持胡图族武装的蒙博托政权，然而胡图族武装却仍然潜伏在刚果（金）东部，与非洲大湖区各国的非法武装相互勾结，继续对卢旺达、布隆迪发动越境袭击。为了应对胡图族武装分子频繁的袭击，布约亚政府开始大力组织地区民兵进行“自卫”。这些民兵组织五花八门，参与者既有图西人、也有胡图人，甚至还有放下武器的前叛军。民兵虽然普遍训练不足、装备低劣，但人数众多、且分散在广大城乡地区，能够较好地遏制武装分子分散的小规模袭击活动——尽管在此过程中民兵也付出了不小的伤亡，而且其中的很多人是被布隆迪政府强迫参加“自卫”行动的，甚至还有不少未成年的儿童。

与此同时，从1998年起，在坦桑尼亚前总统尼雷尔的调停下，布隆迪政府也开始与反对派武装举行和平谈判。谈判进行得很艰难，并且不幸的是德高望重的尼雷尔总统在1999年因病逝世，后续的谈判转而由时任南非总统曼德拉（Nelson Mandela）从中斡旋。为了尽快达成和平协议，非洲各国领导人纷纷对布隆迪政府施压，迫使布约亚同意与反对派共同组建联合政府。2000年8月28日，布隆迪冲突各方在坦桑尼亚阿鲁沙达成关于停止国内冲突、分享政治权力和改组军队的和平协议。然而，两个主要的胡图族反政府武装组织——“保卫民主力量”（CNDD-FDD）和“民族解放力量”（FNL）拒绝和谈，使和平协议成了半拉子工程。上一个在阿鲁沙达成的和平协议（注：1993年关于卢旺达问题的阿鲁沙和平协定）并没有带来和平，这次似乎又要重蹈覆辙。

CNDD-FDD，全称“保卫民主全国委员会-保卫民主力量”，成立于90年代，是布隆迪主要的胡图族政党之一。该党旗下的武装组织曾拥有超过2万名士兵，在布隆迪内战期间对图西族政府、军队和平民进行了大量的暴力袭击活动，并曾卷入90年代的两次刚果战争

祸不单行。2000年12月，隶属于FNL的胡图族武装分子在布琼布拉郊外袭击了一辆长途巴士，绑架并处决了21名乘客（多为图西人），其中还包括1名英国妇女，这起恐怖袭击事件引起舆论哗然。部分图西族极端派也对权力分享协议极为不满，有人企图成立非法武装以对抗协议，更有少数图西族军官于次年4月趁布约亚出国参加和谈之际发动军事政变，幸而政变很快就被布隆迪军方扑灭。尽管问题多多，2001年7月，布隆迪各方还是就组建临时政府一事达成共识，各方同意总统布约亚继续领导临时政府18个月，而后交权给胡图族出身的副总统恩达伊泽耶（Domitien Ndayizeye），待时机成熟，再举行有多党参加的全国大选。当年10月，布约亚开始其过渡政府总统任期，次月，首批南非维和部队到达布隆迪，开始执行维和任务。

4.十三年

即使过渡政府的组建已成定局，一些胡图族极端武装还是拒绝放下武器。2001年11月，武装分子袭击了布隆迪境内一处学校，绑架了300多名儿童。政府军也加大了对反叛武装的清剿力度，但是，2002年9月，布隆迪的伊塔巴（Itaba）地区又发生针对平民的屠杀事件，造成上百人死亡。政府军声称是胡图族武装分子制造了这起屠杀，但一些国际组织则认为此事是布隆迪军方所为。当年年底，布隆迪最大的反政府武装组织之一“保卫民主力量（CNDD-FDD）”终于同意参加到和平进程中来，但另一支叛军“民族解放力量”（FNL）仍顽固抵制和谈，全面结束内战的目标仍未实现。为推动布隆迪尽快结束国内冲突，2003年4月，非洲联盟特派团抵达布隆迪，开始协助和监督布隆迪和平进程。同月，过渡政府总统布约亚遵照和平协议辞职，恩达伊泽耶开始代行布隆迪总统一职。

布隆迪第十任总统、胡图人恩达伊泽耶（Domitien Ndayizeye），他在卸任后曾于2006年遭逮捕，理由是涉嫌政变阴谋，后获释——几乎每一任布隆迪总统都或多或少要沾上一些霉运

到这一年的10月，非盟已经在布隆迪部署了2500多名维和人员。2004年5月，为支持布隆迪和平进程，联合国安理会通过1545号决议，正式启动了布隆迪维和行动（United Nations Operation in Burundi，ONUB），又部署了超过5000名维和人员到布隆迪，以监督各方停火和解除武装——和十多年前的联卢行动相比，联布行动投入的兵力实在是阔绰得很。尚未放下武器的叛军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很多武装分子也已经厌倦了旷日持久的战争。但是，2003年7月，FNL叛军仍然对首都布琼布拉发动了袭击，造成300多人丧生。2004年8月，叛军又袭击了位于布隆迪边境村镇Gatumba附近的一座由联合国运营的难民营，屠杀了160多名来自刚果（金）的图西族难民。然而，这些袭击事件并没有改善叛军在军事上的被动处境，反而严重败坏了他们的政治声誉，使他们在布隆迪国内外更加沦为众矢之的。

进入2004年，布隆迪剩余的叛军组织大多已十分衰弱，兵力不足千人，并且面临来自国际社会的压力和谴责。最终，还在坚持反叛的最死硬的FNL叛军也不得不低下了头。2005年1月，在多年战乱之后，布隆迪首次举行了全民公投，通过了关于组建新的国家军队的法案，同意将接受和解的前叛军人员吸收到政府军中。至此，图西族自布隆迪独立以来长期垄断军队、并屡屡凭借军队干涉政坛的历史终于结束。7月，布隆迪举行总统大选，曾经身为最强大的反叛武装之一的“保卫民主力量”（CNDD-FDD）获胜，其领导人皮埃尔·恩库伦齐扎（Pierre Nkurunziza）成为新一任布隆迪总统。2006年9月，布隆迪政府与最后一支主要的国内叛军“民族解放力量”（FNL）达成和平协议，从1993年恩达达耶总统遇害导致种族冲突爆发开始，历时13年的布隆迪内战最终画上了句号。

布隆迪第十一任总统恩库伦齐扎。到目前为止，恩库伦齐扎是在位时间最长的布隆迪总统，至病逝时共在任14年

布隆迪内战结束了，但留给人们的只是无尽的伤痛。13年的战争夺走了30万布隆迪人的生命，不论是胡图人还是图西人都遭到了战乱和种族仇杀的严重伤害，造成的损失一言难尽。战争结束后的布隆迪仍然没有迎来真正的安宁，少数负隅顽抗的残余武装分子仍不时兴风作浪，2008年4月，首都布琼布拉又遭到了一次恐怖袭击，造成数十人死亡。多年的混战让布隆迪变成了非洲最贫穷的国家之一，曾经覆盖布隆迪的茂密森林在过度的农业开垦下几乎消失殆尽，然而落后的农业生产方式无法供养日益增长的人口，超过60%的布隆迪平民处于饥饿之中。在这个经济凋敝、动乱频仍的非洲小国，人均GDP仅有310美元（2019年），人均预期寿命仅60岁，超过一半的儿童营养不良。如果要评选世界上最不幸福的国家，布隆迪必居其一。

而布隆迪的灾难还未就此结束。2015年4月，由于总统恩库伦齐扎在两届任期届满后谋求继续连任，引发反对派的大规模抗议活动及骚乱，布隆迪政府随即展开镇压，造成严重的社会动荡。期间，部分军官于5月趁乱发动了一次军事政变，但很快就被扑灭。当年12月，首都布琼布拉又一次遭到恐怖袭击，在政府军与袭击者的冲突中，又有数十人丧生。由选举风波引发的动乱直到第二年都没有完全平息，布隆迪全国有超过1700人因暴力示威、处决和恐怖袭击而丧生，多名政治人物遭到暗杀，超过10万布隆迪人逃往邻国。2020年6月，曾宣称不再追求连任的恩库伦齐扎总统在任期即将届满时因病猝然离世，又给布隆迪政坛增加了新的不确定性。当世人惊叹于卢旺达战后经济的腾飞时，在同样遭受种族冲突折磨的布隆迪，和平与希望至今仍未到来。

历任布隆迪首相、总统一览，该国自独立以来政坛动荡不安，很多政治家不得善终

【待续】

非洲世界大战——大湖区（21）：布隆迪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