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王光之话史 2020-03-20 17:18:44

王光之/一个有腔调的人文类解读头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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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尾链接为（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简史）科普文章

昨天爱搭不理，今天高攀不起？波多黎各的“美国梦”该何去何从？

一位波多黎各女模特，她是十分典型的波多黎各人。波多黎各的主体民族是拉丁裔白人（约占总人口的73%）

波多黎各（Puerto Rico），是中国人很陌生的一个词语。

翻开地图，在加勒比海的一隅，拿着放大镜，你可以找到一块“正正方方”的岛屿，它就是波多黎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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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黎各岛示意图。

波多黎各岛总面积约为9104平方千米，人口约为367万，主要民族是白人、黑人和混血人种

波多黎各（全称为The Commonwealth of Puerto Rico，中文译作波多黎各自由邦）是地图上比较“怪异”的一个存在，它看起来很像独立国家（有首都、首长、国旗、国歌），然而在事实上，它还真不是一个独立国家（Republ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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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圣胡安的西班牙殖民时代的老建筑，明亮的色彩象征着波多黎各人热情奔放的民族性格

这个说西班牙语（西语和英语同为波多黎各官方语言）、70%以上人口是西班牙或葡萄牙裔的“拉美味十足”的地方，极易被不谙历史地理的人误认为是古巴一类的加勒比岛国，然而波多黎各却是正儿八经的美国领土（Commonwealth即美国的自治领土）。

然而问题是：为什么在展示美国地图的时候，从来没有标注出波多黎各岛的位置。

你看人家夏威夷（The State of Hawaii）也是个岛，却堂堂正正地标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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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黎各其实是美国的海外领土，是属于国际合法承认的美国领土，美国联邦政府享有对其的主权拥有

这里我们有必要科普一下美国地方行政制度中的“海外自治领土”（Overseas Territories ），美国官方的说法是叫做“岛屿自由邦”（Island Free State）。这是区别于美国联邦制度框架下的州府的另一种美国地方行政制度，你可以这样理解，自由邦除了没有国防权、货币权和外交权，基本和独立国家没什么两样，最高首长是岛民自己选出来的总督（governor类似州长），有自己的旗帜、首都、国歌、法律。简单点说，自由邦就是“美国版的一国两治”，也挺像美国的“殖民地”（colony）。

昨天爱搭不理，今天高攀不起？波多黎各的“美国梦”该何去何从？美国行政区划。美国目前拥有50个州，1个联邦政府直辖特区（华盛顿），5个岛屿自由邦和诸多海外领土

夏威夷虽然也是岛，然而人家却是美国一级行政单位“州”（State），而美国国体就是“联邦合众国”（The United States），而波多黎各只是岛屿自由邦，在宪法意义上，可以说是“低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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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波多黎各选美冠军里韦拉成为环球小姐。

对于一个波多黎各女孩而言，成为选美冠军可能是最好的出路

美国宪法（United States Constitution）规定，岛屿自由邦不用向美国联邦政府纳税（而州需要）。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于是乎，他们也就理所当然地失去了选举美国总统（The President of The USA)以及获得美国联邦政府财政支持的权利（联邦政府补贴只是极少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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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黎各的邦旗。

我们可以看出这应该是模仿美国星条旗设计的旗帜，但同时和古巴国旗十分相像

哦，当然了，还有“进入美国地图的权利”，波多黎各其实不是美国的“亲生子”，而是“后娘养的孩子”。

和其他加勒比岛国比起来（波多黎各2018年GDP约为1011亿美元，超过古巴，是加勒比地区最高），波多黎各算是个中佼佼，然而和美国各州相比，则是“霄壤之别”。（波多黎各GDP和人均GDP都低于美国各州）

波多黎各的经济结构相对较为合理（相对加勒比地区而言），主要是以制造业（约占GDP42%）、金融业、房地产业、旅游业（约占GDP7%）为经济支柱。其实，在普遍以农业为支柱的加勒比海地区，只能算是“矮子里面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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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巴哈瓦那雪茄工厂里，一个女工正在制作雪茄烟。雪茄是古巴唯一具有绝对竞争力的出口大宗产品

波多黎各说是美国领土，然而却和任何一个第三世界穷困潦倒的国家没有什么两样。2015年之后，波多黎各政府赤字高达720亿美元，被美国财政评估机构列为和希腊（希腊政府曾经宣布破产）同一级别的的财政赤字等级。

“简而言之，就是穷，很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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飓风过境后，波多黎各首府圣胡安一片狼藉，而当地政府被美国媒体认为：没有能力进行救灾和修缮工作

时至今日，贫困、潮湿的热带气候、混乱、社会建设落后、毒品交易、黑帮斗争仍然折磨着波多黎各人，他们戏称自己是“美国的二等公民”。事实上，波多黎各人拥有的身份只是美国国民（Nationals），而非美国公民（Citizens）。

这就表示着，在法理上，波多黎各确确实实是“二等公民”（Second-class Citizens)，也就是他们不享有美国的公民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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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黎各街头的样貌。

波多黎各人自由奔放，崇尚绘画音乐体育，然而有大量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下

那么，现在就让我们来追根溯源，简单地聊聊波多黎各的前世今生以及它和美国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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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黎各邦旗和美国国旗（星条旗）

波多黎各的前世——那些远道而来的西班牙帆船

波多黎各的原住民是印第安人的泰诺族（Taino），泰诺族是加勒比海地区（Caribbean Sea）的印第安人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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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勒比海地区，主要位于中美洲，这里有数量巨大的岛屿，许多国家在这里拥有主权，人口约为2亿

在西班牙殖民者到来之前，他们快乐地生活在碧蓝的加勒比海波涛之间，太阳升起就去赶海，太阳落下就驮着鱼虾，从波光粼粼的大海返航。和北美大陆上游牧、南美大陆上狩猎的印第安部落不同的是，耕种渔猎是泰诺人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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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米尼加共和国的一户传统印第安泰诺人家庭，如今的泰诺人主要分布于古巴、多米尼加和波多黎各

15世纪末，西班牙帝国（The Spanish Empire）在欧洲大陆崛起。

其实西班牙之所以能在16-18世纪内建立起一个巨大的西班牙殖民帝国，还是得益于西班牙很早就瞄准了一样东西——海权。西班牙人在15世纪末就认识到：咱西班牙在欧洲大陆不咋样，还是出海去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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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部分为西班牙殖民帝国全盛时期（19世纪初）版图（有争议），可以看到，西班牙殖民地集中于美洲

与德法俄等欧陆传统陆权强国不一样，靠着海洋的西班牙和葡萄牙早在15世纪末的新航路开辟伊始就嗅到了机遇。从1492年开始，哥伦布（Columbus）老哥在西班牙王室的支持下四次远洋横越大西洋，他们一边高喊“传播上帝福音”，一边为了开辟航路和寻找黄金乘风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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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伦布（1451-1506年），伟大的航海家、探险家，被公认为航海时代的先驱，虽是意大利人，却为西班牙服务

在1493年发现了波多黎各，哥伦布带着西班牙水手登陆后，把它命名为”圣胡安“（San Juan）。然后在土人们迷惑不已的观望中插了一只西班牙国旗后宣布：从今往后，这里就是西班牙王室的属地了。说完这番话，哥伦布转头就带着人马撤了，继续寻找金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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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伦布登陆美洲的油画，哥伦布登陆美洲开启了西方殖民时代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波多黎各仍然是加勒比海上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岛。一切都在1508年发生了变化，这一年西班牙在波多黎各上建立起了殖民据点。

从这里开始，波多黎各才算是在真正意义上成了西班牙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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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黎各岛上的一处西班牙殖民时期的军事要塞，上面三面旗帜，分别是西班牙帝国旗、波多黎各旗和美国国旗

1521年，西班牙殖民者将圣胡安岛改名为波多黎各岛。很长一段时间，波多黎各由于面积狭小、资源匮乏并不被西班牙人重视。事实上，波多黎各的战略位置远远大于它本身的殖民地经济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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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黎各是扼守加勒比海的前沿哨站，对于西班牙帝国的海权扩张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他们一边奴役泰诺人用以开采金矿，一边以此作为据点继续探索加勒比海和美洲。整个过程就是泰诺人的血泪史，1511年泰诺人起义被西班牙殖民军镇压后，6000多人死亡。

随后的日子里，殖民者对原住民的迫害愈发疯狂。16世纪中叶后，泰诺人减少了90%的人口，波多黎各泰诺人彻底由原住民变成了的少数民族。（其他地区的泰诺人也有类似际遇，如今的泰诺人大多是混血人种，人数少于10万）泰诺人文化的中断，取而代之的是西班牙文化的扩张。

从16世纪开始，波多黎各成了西语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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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黎各圣胡安的一门西班牙殖民军的大炮

为了补充劳动力，西班牙殖民者开始从非洲输入黑奴，这也成为了波多黎各黑人民族的发端。16世纪之后，波多黎各最主要的出口商品是蔗糖和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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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贸易（从16世纪持续到19世纪）示意图。

通过三角贸易，西方列强完成了资本原始积累

然而比起这些无关痛痒的蔗糖和咖啡，波多黎各作为加勒比海贸易的中转站的地位才真的让人“垂涎三尺”，波多黎各在当时每天都吞吐着来自天南海北的、上百吨的货物，社会财富迅速膨胀。

对了，波多黎各即或为西班牙语里“富裕的海港”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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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黎各港，这里曾经是由大西洋进入加勒比海最富裕的地区

而当时的加勒比海上有不少“绿林强人”，也就是所谓的“加勒比海盗”（Pirates），声名在外、富庶繁荣的波多黎各自然是他们“重点照顾”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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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圣胡安的海角城堡，这座修建于16世纪的城堡是用以防御海盗劫掠的

海盗毕竟是散兵游勇，西班牙的“无敌舰队”（Spanish Armada）仍然可以保驾护航，然而真正让西班牙殖民者头疼的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是的，其实除了海盗之外，英国、法国、荷兰等国家也时常骚扰波多黎各。这些劫掠都从侧面反映了波多黎各的地缘位置的重要性和富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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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油画。

西班牙无敌舰队是拥有150多艘战船，3000余门大炮的大型舰队，负责保卫殖民地

“嘿！西班牙老朋友，就让我们上上岸吧！我们只参观参观，不做其他的事情。”

“我才不信！”西班牙人如是说道。

18世纪之后，波多黎各继续在庞大的西班牙帝国里待着，做一个尽职尽责的中转站。以航运业和种植业作为经济支柱，波多黎各在同时期的西班牙殖民地中地位不断提升。

黑奴、咖啡、蔗糖不断地从这里输入和输出，来自欧洲的移民也日益增加（主要是西班牙和葡萄牙人），波多黎各的人口迅速膨胀到了数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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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波多黎各女孩，她身上还带着欧洲白人的血统和体貌特征

而咖啡也逐渐成了波多黎各最主要的出口货物，所谓的“雪茄看古巴，咖啡看波多黎各”。（Cigars to Cuba, coffee to Puerto Ri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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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黎各咖啡，是公认世界上品质最好的咖啡之一，又由于欧洲王室十分喜爱，也被誉为“国王的咖啡”

但是，波多黎各很快就要遇见自己的第二个主人了，那就是一衣带水的美国。

波多黎各命运的转折——美西战争和美国的加勒比雄心

可是到了19世纪，西班牙帝国垂垂老矣，拿破仑战争打得西班牙是丢盔卸甲，国力一落千丈。咱这个老牌殖民帝国是“老骥伏枥”了，空有一心壮志，现实却很骨感，预示着西班牙殖民帝国的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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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国徽里的“PLUS ULTRA”是一句拉丁语，意思是“大海之外的领土”，象征着西班牙的海权野心

而为西班牙殖民帝国敲响“丧钟”的国家，西班牙怎么也想不到，不是自己的死对头葡萄牙、英国、法国或者荷兰，而是近在咫尺、“年纪轻轻”的美国（当时美国建国只有122年）。

波多黎各作为大时代背景下的一块小岛，唯有“随波逐流”。1898年，借着保护在古巴的美国侨民和美国企业的借口，为了接管西班牙殖民地（当时西班牙只剩加勒比海和菲律宾两块殖民地）、从而扩张势力范围的美国出兵加勒比海，美西战争爆发（Spanish-American W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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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西战争期间的一队美国炮兵

这场战争是一个“年迈”的殖民帝国和一个“年轻”的工业国家的较量，毫无疑问，美国赢了。这是一场影响十分深远的战争，象征着老殖民帝国和新兴工业帝国的易帜。

1898年之后，波多黎各有了一个新主人——美国。

美国用几天时间就打下了波多黎各，然后面对这块有别于本土（语言、宗教信仰、民族构成、文化都不一样）的热带小岛，美国人在治理上犯了难，最开始美国人在波多黎各上简单除暴地建立了军事管制。波多黎各人则是欲哭无泪，他们经过长达数十年的起义斗争，在1897年刚刚取得自治地位，而美国人的到让他们”一夜回到解放前“。

美西《巴黎和约》正式在法理上过继了波多黎各的归属权。最讽刺的是，在美西战争中有不少殖民地义军和美军一起打西班牙军队，而最后换来却是“继续做人家的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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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合约上的领土划分，美国和西班牙下端的黄色部分为西班牙割让给美国的领土

然而，美国人在客观上促进了波多黎各的近代化和民主化。公路、医院、学校、铁路等现代化设备和三权分立的民主制度都被美国人带去了波多黎各。1900年，美国国会通过了波多黎各决议，同意在波多黎各上建立“文官统治”（即撤销美军管制）。

然而波多黎各人有权组建自己的立法院，是1952年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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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30年代的波多黎各甘蔗种植园里的黑人劳工

但是从这1900年开始，波多黎各自由邦的雏形算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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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黎各第一个的最高法院

可是最大的问题是——波多黎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美国公民还是波多黎各公民？1917年，美国不想费脑子了，直接宣布“赋予所有波多黎各人以美国国籍（并非公民身份）”。

也就是说，波多黎各人在法律意义上也算“美国人”了。

但问题是，这些说西班牙语的波多黎各人大多是西班牙和葡萄牙后裔（以天主教为主），而美国作为一个盎格鲁撒克逊裔的国家（以新教为主），他们自然不对付。加之美国长期对波多黎各的经济掠夺和文化侵略，波多黎各人的起义一直就没断过，在1950年甚至还想暗杀美国总统。（后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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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代，驻扎在波多黎各岛上的美国军队，事实上，波多黎各一直是美国的军事重地

二战之后，民族独立浪潮席卷世界。1952年，美国这个超级大国也想通了，给予了波多黎各以“自治权”，允许它成为一个“岛屿自由邦”。作为交换，波多黎各的外交、军事、税率制定、港口通航由美国联邦政府管理，其余皆可让。（甚至免去了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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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胡安波多黎各国会，美国国旗代表着这是美国领土，波多黎各旗代表着只是自治领土

波多黎各人直接抄了宗主美国的作业，在岛上建立了三权分立体制——总督管理行政、最高法院管理司法、波多黎各立法院拥有立法权。从此开始，今天的波多黎各正式出现了，这是一个独立自治的自由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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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代波多黎各岛上的美国游客，当时的波多黎各是美国人的“度假胜地”

美国为什么会对波多黎各妥协呢？原因很简单，美国不缺一个波多黎各的赋税，美国需要的是一颗“钉子”，扎在大西洋和加勒比海的入口。波多黎各象征着美国人的加勒比海权，有了它，加勒比海这片美国人的“后花园”就能牢牢“握在”美国人的手里。

向东可以辐射大西洋，向西可以把住加勒比海和中美洲，向南则可以影响南美洲。

“无往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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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黎各地缘位置，它扼守着加勒比海和大西洋之间的莫纳海峡，扼守着贸易路线以及通航路线

波多黎各的未来——自由邦还是美国一州？何去何从的波多黎各人

50年代，“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波多黎各身为美国在加勒比海的贸易中心，依旧十分富裕。

经济基础代表着话语权，波多黎各人又开始“动了念头”——独立还是留在美国？

从60年代到今天，波多黎各人一共进行了5次全民大公投——是否申请加入美国，成为一个州？70和80年代，美国总统里根甚至都直接提出“支持波多黎各成为美国的一个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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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根（1911-2004年），美国共和党政治家，第四十任美国总统，任期内带领着美国超过了苏联

然而，波多黎各人不太领情，超过一半的人愿意继续保持现状（自由邦）。因为波多黎各“自由”惯了，他们的经济水平在当时并不差，而且作为美国自由邦，波多黎各享受着联邦政府补贴，却不需要纳税。然而随着时间迁移，波多黎各的经济出现了滑坡式的下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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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代的圣胡安街头，已然是车水马龙，道路宽敞，城市规划先进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美国的“松手”。冷战时期，波多黎各是遏制古巴和苏联势力扩张加勒比海最主要的桥头堡，而冷战结束之后，波多黎各也就可有可无，1991年之后，“现实”的美国人立刻取消了对波多黎各长期以来巨大的“经济补助”，波多黎各开始了不可遏制的经济大崩溃。

曾经的波多黎各是“加勒比明珠”（夜明度高），是加勒比地区乃至全美洲最富裕的地区之一，而如今的波多黎各则是和第三世界没有什么两样的“小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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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波多黎各在夜晚卫星图上十分明亮，得益于美国政府的高额经济补助

2012和2017年的两次公投（2012年是61%，2017年是97%）都显示了波多黎各人对于加入美国的热忱希冀，特别是2017年公投，超过97%的支持率同意加入美国。然而，现在美国国会现在则表示“你们投你们的，答不答应是我的事情”。

美国人在波多黎各的归属问题上采取了“冷处理”态度。而波多黎各的破产问题却愈发严重，最终达到了欠债720亿美元的地步（相当于GDP的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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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到2014年（不完全）的波多黎各政府赤字，2014年已经达到了700亿美元

“只有加入美国才能拯救波多黎各”，他们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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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波多黎各公投中，一个妇女亲吻美国国旗，这象征着波多黎各人对于加入美国的巨大渴望

如今的波多黎各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富裕繁荣的加勒比胜地了，它被贫困、高失业率、暴力和绝望裹挟着。大量的波多黎各人选择了移民美国（美国纽约州的波多黎各人超过30万）。美国不肯接纳波多黎各，并不是因为人口，这从来都不是问题，美国人口最少的州怀俄明甚至只有52万人；当然也不是领土面积，美国最小的罗德岛州甚至只有3144平方千米

“别想了，美国只需要50个州就够了”。

昨天爱搭不理，今天高攀不起？波多黎各的“美国梦”该何去何从？北美洲人口密度图以及美国人口最少的几个州

美国明白，现在的波多黎各（贫困率达45%，失业率超过12.5%，人均GDP只有3.17万美元左右）是一个烂摊子，一旦成为美国的州，则需要动用花费大量的联邦财政。

这只要一提钱，美国政府就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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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波多黎各圣胡安的贫民窟，波多黎各人均GDP只有美国本土的一半左右

相较之下，波多黎各也仍然是一个西语文化区，那里的人们仍然信仰天主教，说着西班牙语，有自己的文化，美国根本无法同化他们。波多黎各52%到84%的人口具有印第安血统，这和以白人为主体的美国（美国欧裔白人人口约占62%）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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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黎各街头的拉丁风格的壁画

同时波多黎各骨子里的拉丁文化和盎格鲁撒克逊文化格格不入，尽管美国十几年如一日“推行美国化英语教育”，然而直到今天超过94%的波多黎各仍然以西班牙语作为第一语言，这让美国人“欲哭无泪”。

波多黎各仍然是美国所有领土（自由邦和州）中唯一的西班牙语占主导地位的地区。“美国化”遥遥无期，文化是最难“攻占”的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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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学习英语的波多黎各青年。波多黎各的英语化教育收效甚微，让美国教育部十分吃力

于是乎，美国很早就认识到：“控制波多黎各，远远比拥有波多黎各要划算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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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加勒比舰队，是美国用以维护自己在加勒比海的海权最重要的力量，而波多黎各是美国加勒比战略中心环节

毕竟美国人更想要的其实只是波多黎各的地缘位置。

政府效率低下，行政混乱腐败，贫困人口巨大，人口外流严重，黑帮暴力横行，经济连续衰退超过十年。波多黎各人的未来何去何从？自嘲“二等公民”的背后是一个民族深远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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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黎各人在美国各州的分布密度图，主要分布在加州、佛罗里达州和东北部地区

美国民主党（自由主义左派政党）是波多黎各最后的希望，然而随着共和党（以美国白人文化作为基础的右翼政党）在美国的大选胜利，波多黎各人还将继续被“边缘化”。一边被美国控制着自己的关税以及海港使用权（所有进出波多黎各的货物都需要经过美国海港），一边却被美国”若即若离“。

曾经美国给过波多黎各一次加入联邦的机会，而它没有把握住；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别后悔了，波多黎各，毕竟美国俚语里说：“别为打翻的牛奶哭泣”。（Don't Cry Over Spilt Mi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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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美国波多黎各女模特，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波多黎各青年开始离开波多黎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