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降临——三王鼎立

　　　　　　——谨以此文纪念逝去的天庭三王

鹤熙篇

　　我是一名天使，从天宫时代开始，算下来我也算是个老古董了。数万年间，我见证了足够多的……不愉快。对，可以这么说，不愉快。
大大小小的战争战役战斗，认识了无数足以交付后背的姐妹，然后又见证了无数的凋零。
　　我注视着一个文明慢慢的成长，也注视着其消失……
　　这个世界的不愉快太多了，当我和炙心一个年纪的时候，我也喜欢撒娇，喜欢拔出短匕抵住苏玛利的脖子相视一笑，喜欢沉浸在情侣间的甜言蜜语。直到……
　　我记得很清楚，即使再过去三万年我也不会忘记。那是华烨出征前的日子，就在那古老的天城，一名女天使被两名男天使押解着带到了王座前。华烨抚弄着她的脸颊，命令左右扯去了她的衣甲，她赤裸裸的蜷缩着挪动到我的脚边，口中不断涌出鲜血。我不知道是那些同胞割掉了她的舌头，还是她为了信仰至死不渝。我迷茫，是什么至此要如此对待我们的“同胞”？
　　华烨拿起身后火炬走了过来，揪起她的金发拖拽着，狠狠地把她摔到大殿中央，用火炬点燃了她圣洁的翅膀，她尖叫着表现自己的痛苦，“嘶鸣”着奔跑，想与施加如此酷刑的华烨同归于尽。“咚、咚”两声闷响，持棍的武士将她打倒。她拖动着自己扭曲的双腿向那个淫笑着的男人爬去，直到化作灰烬。
　　我的迷茫似乎伴随着那把火，那声尖叫，那捧灰烬一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黑暗，巨大的恐惧。
　　苏玛利和华烨走了，而我有我要做的事情，我潜入到天城内那扇神秘的门的背后。或许是华烨出征的缘故，这里的守卫简直可以用简陋来形容。我第一次接触到所谓的超级基因，宇宙的历史，以及这次的进军计划。
　　我已经没办法在天城待下去了，那个有着美丽的金色卷发的少女愿意收留我吗？
　　我在梅洛家园询问凯莎的踪迹，没有人愿意指引我，或许只是因为我来自天城。这里的人们似乎来自四面八方，但却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痛恨着华烨，以及天宫秩序。
　　在一个小酒馆里，全副武装的一群士兵把我围了起来，我知道她们在密谋着什么。我并不反抗，任由着头上被布袋遮住捆绑起来。
她们带着我似乎来到了一个地下室里。被摘取布袋的那瞬间，昏暗的烛光却也闪晕了我的眼睛。
　　那位金发的朋友正端坐在我的对面，背后的护卫已经剑拔弩张，倘若我有什么不恰当的言语，怕是立刻会被剁成一滩碎肉。
　　“你想赢的吧？”
　　“是的，没错，如果能手刃华烨，我相信被压迫至今的天使，女天使们相信会很乐意。”
　　“那你需要和我谈谈……我能带给你们胜利。”
　　“我看不见你有足够的能力，而且你的伴侣，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完全相信你。”
　　“当初……”
　　“没错，感谢你当时帮我逃离那个令人作呕地方，而且我听我的姐妹说你是逃出来的，所以你才能见到我！”
　　“……过些日子华烨征伐回来会经过怒海，这次征讨我不认为他能轻松取胜，这是次机会……”我记得当时我说完所知道的一切就准备离开，凯莎似乎也并不欢迎我。
　　“你在这里先歇着，我会去证实你的诚意。”
　　在这个昏暗的地下室里，我被凯莎的几名护卫监视着，我理解这样的行为，但是着实让人不愉快。直到一天……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身披战甲手持利刃的凯莎走了进来，我不知道她是得胜归来，还是意欲将我杀死在这隐秘的地下。
　　“带她和我们走，我要让所有人见识一下，背负着正义的天刃。”
　　我被带到了凯莎的战舰上，这是一艘足以与天宫号匹敌的战舰，天使们称其为天刃，据说这代表着天使的怒火，正义的怒火。我第一次发现反对天宫的力量竟然如此庞大，数以百万计的战士披坚执锐，这就是“正义”吗？
　　怒海中华烨的舰队破败不堪，似乎刚刚的苦战已经耗尽了这批劲旅的锐气。残缺的舰体，疲惫的身躯，这是个决不能放过的机会。
　　“为了正义！”凯莎振臂一呼，执剑冲向华烨的旗舰砍倒了他的大旗。
　　我们胜利了，半数的姐妹以她们高贵的生命为代价，让华烨的主力消失在了这汹涌的怒海之中，这是场值得纪念的战役，也是场需要悼念的战役。我们随即占领了天城，凯莎和她的闺蜜享受着胜利的喜悦，而我则带着凯莎派给我的“卫队”洗劫了那扇门后所有了资料。
　　当我们在怒海上胜利的消息传遍整个星球后，大大小小的义军蜂拥而起，蛮荒时代里凯莎和她妹妹凉冰被称为“天刃王”和“天启王”，而我也有了自己的势力，她们称呼我为“天基王”。或许我是最名不符实的王吧，凯莎驾驭天刃，确实雷厉风行地贯彻着正义。凉冰不喜欢战斗，她宣扬着众生平等，但也强调所有的生命必须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而我……则更多的是在向着这个称号去迈进。
　　宇宙的历史，万物的根源，天使文明生于何时？因何而起？缘何而落？我对由此而引发的内在力量问题兴趣颇大。
　　一些时间过去，凯莎找到了我，她向我描述了她理想中天庭的模样，而我此刻也想了结了这片蛮荒。
　　最终我们来到了梅洛星，我们远离了争战连连的那颗星球，在这里我们重新建立了新的天庭——梅洛天庭。我和凉冰成了凯莎的翼护卫，她在王座上再一次重申了何为正义，她以这种信仰要求着每个梅洛天庭的天使。在伟大的正义秩序下女性天使基因日益强大，而正义管辖下的星域日渐和谐。
　　我记得第一次接触到“神”这个字，是一个来自神河文明的学者，他自称卡尔。我还记得当时凉冰对于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充满了……“好奇”。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理论，他的学识无与伦比，充斥了我的思想，我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无限可能。
　　数月的交涉，他和凯莎达成了一致，神河文明将向已知宇宙传播正义秩序，而凉冰则加入超神学院。
　　很快已知宇宙遍布正义信仰，而千万文明奉守着正义秩序，凯莎女王理所当然成为了已知宇宙的诸神之王。
　　第三代神体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坚不可摧的躯体足以让正义所向披靡。这个老婆娘却把我当成了永动的机器。说什么为了防止来自已知宇宙之外的威胁，让我建设天城的防线。
　　……
　　我去了烈阳星，见到了潘震，他们并不信奉正义，但凯莎却也并不计较，他们和天使的关系算不上和睦，但也并非水火不容。凯莎说过，正义并非只是正义。烈阳便是如此吧，他们信奉天道，在我看来这不过是另一个版本的正义。他们例外的向我演示了他们的耀斑技术，威力强大到可怕，不知道是在向我展现他们引以为傲的力量，还是向我们表示没有隐藏的友好。这些都不重要。
　　我在一九星域建立起了最初的防线，烈阳科技的太阳风，冥河科技的时空漩涡等等，虽然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完善，但是这些足以让一般的文明难以窥视天庭。
　　凯莎回来后我才知道，在搭建一九防线的这段日子，星际间居然结束了文明史上的第一场形体战争，而我们——神河体，成为了这个宇宙的主生物。
　　时间过得飞快，似乎凯莎永远无法停下来歇会。卡尔在超神学院的演说触怒了凯莎。她软禁了卡尔，退出了超神学院。凉冰就回来了。我姑且也算是个学者，算是吧。同为学者的我们在一起讨论着最前沿的科技。她背着凯莎向我介绍着卡尔的虚空理论，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我意识到卡尔并不是信口雌黄，因为我有着宇宙中仅有的对天使文明前的那段历史的研究资料。
　　我有意向凯莎报告我对于虚空的研究。但是对凉冰的审判打断了这个计划。
　　接着就是对凉冰，不，对莫甘娜的不断征伐。直道一天下午的茶会，凯莎告诉我，她累了，作为天刃王——一个战斗神而言，她已经不再锋利。她说希望我能够担起守护天城的重担。我向她坦白了，我研究了虚空，并向她建议天使不能落后于宇宙的任何文明。
　　后来她告诉我，一个年轻的天使战士在她的命令下开始了对虚空引擎的研究，而我也在同步进行着。后来听说她还真搞定了一些东西，虚空引擎一般而言可以从物质的概念层面改变，虽然可以武装但是对天使而言是屈辱。追是彦的后辈，她也是彦在这个方向上的试验品。天使的基因系统注定了天使的能力倾向，例如彦的基因让她能够驾驭雷电的力量，而追的基因让其恢复能力更胜一筹，一般而言虚空引擎武装到个体，彦却把它武装到了追的基因系统。虚空引擎加持后的恢复能力让追近乎拥有着不死之躯，而这也避免了天使的耻辱。
　　虽然这样的恢复能力简直就是个错误，但是也并非完美，在无数次近似“复活”之后，追的基因最终会受不了这样的强度而断裂。
　　之后我有了我的第一个徒弟，就是炙心，她是个腼腆的孩子，于大大咧咧的彦是完全两种性格的人。在炙心来到天城的第一天，我觉得她注定是我未来的接班人。无论是知识，还是战斗的技巧，她学得很快。我相信她能比彦成长的更快。
　　我向凯莎女王提议，让炙心接替我成为新的右翼护卫，凯莎女王同意了。我为天使历史上最年轻的翼护卫炙心武装了虚空引擎，并告诫她生命尊贵。
　　不久后，赤乌恒星系的诸神汇聚和恶魔的复苏再次惊动了凯莎。但是这次却……陨落了。
　　我不敢相信，拥有着神圣之躯和知识宝库的天使之王，究竟是什么力量能够让这样的王陨落。
　　彦被任命为新的天使之王，然而此刻天城一片混乱。我召集了我的卫队替换了天庭的戍卫。或许在有的天使看来我会借机颠覆正义秩序，但可惜这只是猜想。
　　彦通过了凯莎女王生前要求的考验，继承了凯莎的知识宝库，同时也执掌了天命。剩下的只有靠她去积累作为王的经验，靠时间证明她的纯正。
　　彦把天城交给了我，和她的前任王一样，简直是一种莫名的信任。把最先进的虫洞作战战舰天刃七号送到了她地球的那个小情人身边，而她自己则去守护知识宝库所预言的下一任天使之王——艾妮希德。
　　说实话我并不看好艾妮希德，最起码在五千年内是如此。她作为王没有炙心般的谦逊，没有彦般勇猛，没有凉冰的智慧，更没有凯莎的魅力。话虽如此，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是个未知数。
　　若宁这个和我们同时代的天使，凯莎的前左翼护卫居然投靠了华烨，对天渣俯首称臣。天渣、三角体、饕餮、叛徒这个神奇的联军居然妄图靠近天城。只要合理的安排这群彦给我留下的三万青涩少女，想必守卫天庭不难。
　　“天基王，天庭左侧出现黑洞，预计1500年后威胁天城。”
　　“黑洞”打破了我所有的计划，一切都只能从头开始计算了。
　　华烨的联军并不是最大的威胁，这个1500年后的黑洞才是最让我头痛的存在，我的天基系统亦无法结算如此天文级的难关，没办法我只能从内部去了解它。
　　我留下了分身指挥天庭的防守，给彦交代了消灭若宁的细节，然后“只身赴死”。
　　黑洞将我的神体压碎，纵使神圣原子相互感应，但是毫无疑问我已然失去了实体，与这个宇宙融为一体。

　　“鹤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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